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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心軟,總歸是一條人命,也不能丟下不管不是。

林靜止的傷勢真有這麽重麽?當然不是。雖然他倆在逃避追殺,可是有夏青這個在林子裏混大的娃,情勢基本沒有那麽緊張,夏青趕路的速度還是很照顧傷員的。在這種情況下,夏青還那麽關心他,自然讓林靜止心裏得瑟不已。一開始還是正當要求,可是看著夏青乖乖照做的樣子,他突然就想試試底線,畢竟,夏青剛與他相見的時候脾氣可是不大好的。這人啊,就是犯賤,人對他好了,他偏要去惹怒人家,感覺不招人罵幾句就不舒坦。夏青這會呢,也不知是什麽心情發作,居然一路給忍了下來,明明幾次就要拔出林靜止扔給他保管的寶劍,前幾次楞是沒有拔出來,最近這一次倒是拔出來了,可這劍鋒一轉,她怒氣沖沖的刺向了一只路過的肥兔子,最後那兔子被她兇狠的剝皮分屍,那咬牙切齒的樣子,讓林靜止後背陣陣發涼。後背發涼歸發涼,林少俠可是半點沒有收手的打算。他已經是越發興致勃勃了,這小夏的忍功修煉的還不錯嘛,怎麽之前一點沒覺得呢?

幸好,在林靜止準備祭出大殺器之前,京城到了。

夏青已經兩個時辰沒有搭理林靜止,除了扶著他之外,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

隨便找個大叔問了問最近的醫館在何處,夏青就拖著林靜止匆匆奔去了。

那坐堂的大夫是個七十許的老爺爺,精神矍鑠,一臉慈祥。在看到夏青進來的時候,眼睛一亮,那旁邊伺候的小童倒是乖覺,立馬上去幫著扶了林靜止到他面前坐下。

“小童啊,你跟著我這許久了,怎麽還是這麽不見人眼色呢,這小姑娘扶她情郎扶的好好的,你倒是去插一竿子,很不好的嘛,沒看她這情郎不情願的很麽。”

聽了這話,夏青只覺得這老大夫的好形象砰然倒塌。旁邊小童顯然是習慣了,放開林靜止的手就面無表情的走到老大夫身後站著。林靜止倒是想附和一句知音老爺爺,可他實在是不敢,直覺他這話一出口,這醫館也到了,小夏是不是覺得自己也該走了呢,那可真不妙了。

“老先生還請幫這位看看傷口。”說完這一句,夏青抱臂站向了一邊,也不看林靜止,只望著外面人流來往的街道。

“小夥子,來,傷口在哪裏,給我看看,這年輕時也不能仗著底子好胡亂敷衍,這要沒治徹底,可是拖累一輩子的。而且這小姑娘這麽年輕,弄丟了可是不好找咯。小倆口嘛,前腳吵架後腳就合好,跟你說,這個我可是經驗豐富啊。想當年,我可是一大群小姑娘圍著轉啊,天天哄哄這個,陪陪那個,要說這小姑娘的心思,我可是一猜一個準。嘿嘿,要不要我教你兩招,保管那小姑娘乖乖陪著你。”這老大夫原來是個老不修,摸著林靜止的脈,嘴巴裏跑起了馬。

“老人家您可真厲害,我比您可差遠啦。我要是能收服一個就樂的謝謝老天爺了。您要教我幾招?那可真是求之不得。”果然,林靜止就不是個好的,與這老不修的老大夫一拍即合,倆人手手相連,嘴裏也是你來我往,聊得不亦樂乎。

夏青只作沒聽見,看著眼前的人流出神。突然,不知是看到了什麽,夏青急忙往街上跑去,人流滾滾,那小童眼都沒眨一下就看不見她了。

林靜止背對著,自然是沒有看見,可也聽到了夏青匆忙離開的腳步,不由皺了皺眉。

那老大夫自然是瞧得一清二楚,雖不知夏青為何離去,可也不妨礙他打趣林靜止:“哎喲,小姑娘跑了嘿,可惜你追不了餵。沒事啊,等我給你治好了,再教你幾招,保準一追就回來哦。”

林靜止無奈笑笑,他確實是有心無力。不明白夏青為什麽不說一聲就跑,他不相信夏青是真惱了他而不打招呼,只可能是情況緊急而來不及交代,如今也只能盼望她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的事。

“小夥子,我看你這傷口險的很啊,刺得這麽深,差點就給你穿過去了。而且,怕是這一下是沖著心窩來的吧,江湖人啊就是不要命。”老大夫難得正經了一點。

“先生火眼金睛,若給刺準了,這一下準給我交代在那裏了。”不忘拍馬屁的林靜止。這老先生偌大年紀,行醫的年份想必也不少,若是連這點道行都沒有,那才叫人奇怪嘞。

“江湖飄搖啊,兇險的很。唉,如今這世道也是不太平,就京城這段時間,真是各種傳聞都有哦。”想不到老先生聊起八卦來也是有一手,這個角色不應該是他旁邊的小童擔當的麽。主角初到一地,總要找人有意或無意的探聽一下局勢,常常呢這人是客棧酒樓的小二或者各種跑腿的人物,可是,這一位老大夫幹起這活來一點也不遜色嘛。難怪旁邊的小童木著張臉。

“不知京城有何傳聞呢?我也是剛剛入城就來了這裏。”

“聽說啊,胡虜犯邊咯。皇帝壓著五大營不放去支援,守著京城,說不定還要護著他南狩。”老大夫作勢湊到林靜止面前悄悄說。

林靜止聽完卻是哈哈一笑,“先生說笑了吧,這種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當今怎麽是如此糊塗的人呢。”林靜止你要不要一邊笑著一邊說人家的話不好笑啊,這不是打自己臉麽。

“唉,年輕人就是固執。不信你出去打聽一下,如今可是傳遍京城了。若是假的,怎麽不見衙門管一管,這幹擾民心也是不得了的事啊。還有啊,這幾天我家藥店的創傷藥賣出了不老少,今天去苦水街那邊出診,唉,全是舞刀弄棒的江湖人,嚇得我心驚膽戰。你別笑話我老人家膽子小,實在是太嚇人了。”老大夫診完脈,開始開方子,說到這還停下筆來捂捂胸口,這動作讓林靜止和旁邊的小童忍不住的嘴角抽搐。

“你這傷勢看著很重,不過你身體好,想必武藝也是不錯,不用服藥也是可以的,不過服上兩幅藥,傷口愈合的就更快了。拿回去讓那丫頭兩碗半水煎成一碗,一天三次連服兩天就差不多了。筋骨真是好,就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幸好林靜止身上還揣了點碎銀子,昨日一陣打鬥也沒見丟。不然這看了病,沒錢付也是丟林少俠的臉不是。提了幾副藥,和老大夫作別,並交代如果夏青找來,告訴她自己去了苦水街,林靜止離開了藥店。

苦水街,街如其名,在京城是如同下街在渝州一樣的存在,相當於棚戶區。林靜止對京城還算熟悉,找到苦水街自然輕車熟路。隨著街道越來越窄,房屋越來越低矮破舊,穿麻衣的百姓越來越多,林靜止漸漸逼近了苦水街。此時,街上正如老大夫所說,江湖人特別多,腰環刀劍,手提板斧,肩扛木棒,以及什麽都沒拿,但是明顯一臉不羈的人,此時,正在街道上走來走去。明明這條街道什麽都沒有,就像許許多多下等街一樣,有著上等街的布局,不過是所有的東西品質下降了罷,可是,這些江湖人就像在尋找著什麽一樣,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林靜止順著人流慢慢走,他需要找一家客棧,住下來,再去做需要做的事情。

當走到一條橫插的小巷口時,林靜止似乎瞥見了夏青,雖然心裏一陣激動,但他還是不著痕跡的跟著拐進了小巷裏。夏青的背影一直在他的前方若隱若現,這條小巷曲折彎繞,就算是將要拐彎的時候,林靜止也總是能在背影消失的那一刻看到,不至於走岔道而跟丟。終於,夏青似乎到了地方,停在了一個敞開的大門前,然後就見她轉過頭來,沖著林靜止粲然一笑。

林靜止像是看見了極其恐怖的東西一樣,僵立當場。

作者有話要說:

☆、夏掌櫃,林果男

這個笑得燦爛並且被林靜止當作了夏青的人,居然是客棧的掌櫃!

林靜止畢竟是闖蕩頗久的江湖人,而且還是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會被這魔鬼般的笑嚇到心臟停止跳動,很快,他清醒了。清醒的那一刻,他發現眼前與夏青身段打扮一樣的人卻是長了張掌櫃的冷臉。掌櫃的臉不笑了,自然是冷臉。笑這種大殺器發動一瞬就夠了,再久真的會出人命的。

“怎麽,真的被嚇到了啊,哈哈,叫你奴役我,活該!”分明是夏青的聲音。

林靜止聽到這促狹的聲音,不禁松了一口氣。夏青的臉為什麽變成了掌櫃的?好吧,一張面具就解決問題了。可是,中間有什麽緣故呢?林靜止真是一肚子的疑問。偏偏夏青就站在那裏,說完那一句後,就看著林靜止,時不時的露出一下笑,然後看林靜止變臉,一點想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林靜止只好走了過去。走到那個敞開的大門前,他驚駭不已:眼前幾乎就是渝州客棧的翻版,布局一模一樣,大堂裏的桌椅板凳、櫃臺菜單、墻畫裝飾,細細看去,與渝州城那一家客棧幾乎毫無差別。難不成整座客棧都是這樣給搬來了?

“喲,老大夫還給你開了這麽多藥啊,趁現在沒人,我去給你熬藥,你最好去收拾一下自己,在林子裏穿了幾天身上都臭了。”夏青用掌櫃的臉說著這樣的話,林靜止感覺好詭異。詭異歸詭異,他還是將藥遞給了夏青。

“啊,對了,樓上房間你自己隨便挑。水你自己打上去,我要給你煎藥,可沒有掌櫃來給你使喚。”說完,夏青跑進了廚房。

林靜止慢慢的往廚房走去,心裏不住的思索,小夏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她就是客棧的掌櫃?當初在渝州城的時候明明她也剛住進客棧啊。難道就是那兩天發生了什麽事?他可一點端倪都沒有看出來。算了,小夏既然說出來了,自己回頭去問她就可以了。搖搖頭,林靜止苦命的開始打水,還不敢扯動傷口,只好慢慢的一瓢一瓢往桶裏舀,好半天,才大半桶。

夏青正好走了過來,奪過他的水瓢,唰唰唰,只見瓢影紛飛,瞬間那桶就滿了。用眼神狠狠的鄙視了一下林靜止,提起桶就往樓上走去。夏青啊,你一邊鄙視人家,一邊這麽賢惠的關照人家,不要太矛盾了哦。

林靜止雖然看著那張掌櫃臉的夏青非常不適,不過他將視線調到下巴之下後,感覺頓時好多了。看著提著水大步走在前面的夏青,覺得特別的滿足。

林靜止就坐在凳子上,看著她來來去去,只要夏青在門口一出現,他的眼光就自動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夏青本還想給他提兩桶水,水多點洗的也舒服些,但是誰知道林靜止鬧什麽,那雙眼睛一直粘著她,讓她覺得特別的有壓力。勉強提了三桶後,終於吃不消了,匆匆說句“你快洗吧”就逃也似得離開了房間。

夏青消失的很快。林靜止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自嘲的笑了聲,就去插上門,脫下身上的衣服,開始洗了起來。傷口還不能見水,他只好站在水桶裏,拿起抹布慢慢的沾了水往上身擦拭。水溫很高,燙的很舒服。水汽升騰,霧氣蒙蒙,雖然手一直在做著擦拭的動作,可是林靜止卻覺得自己的腦袋也像這霧氣一樣朦朦朧朧、迷迷糊糊。剛才他真的是有點情不自禁,眼睛不受控制的就要去追尋夏青。說的惡俗點,就像貓兒聞到了腥,蒼蠅盯上了臭,完全不由自主。熱氣蒸騰,他仿佛感覺身上像被架在火上烤,熱得難受。

夏青灰溜溜的跑回了廚房,胖胖的顛廚師正在處理一只肥嫩的兔子,看見夏青不自然的臉色,詭異的沖她笑了一下,然後埋頭繼續褪皮。

藥在爐子上慢慢的熬著,汩汩冒著熱氣,夏青掀開蓋子,吹開霧氣看了一下,似乎再熬一會就可以了。這時間可不好,藥不能涼,可萬一送上去了,那人還在浴桶裏可怎麽辦。夏青越想臉越紅,惹得顛廚師頻頻看向她。就在夏青糾結的這點時間裏,藥熬好了。拿出小碗,將藥汁濾下去,端著就朝樓上走。

在門口遲疑了下,擡手扣了扣門,“好了沒有啊,藥好了,快點端去喝了。”清脆的聲音微顫。

“砰”,只聽門內傳來什麽東西被碰倒的聲音,夏青不知發生了何事,有點著急。林靜止的傷還沒有好,萬一摔倒在地,豈不是傷上加傷?

“你有沒有事?是不是摔倒了?方便的話我進去看看?”一連三問,夏青果然是急了。

“沒,沒事......咳咳。”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夏青這下可等不得了,聽這聲音明顯就是有事嘛。伸手推了推門,卻是鎖著的。側耳在門上聽了聽,悉悉索索的聽不真切,仿佛是在地上擦來擦去的聲音,不會真摔地上了吧?這人怎麽不吱一聲呢,到底是怎麽了呀?

手上稍稍用力,夏青殘暴地破開了門,正想要疾步走過去,可是等她看清室內的景象時,整個人就像突然被點了穴一樣頓在了那裏,擡起的腿也不知放下,手上還端著一碗藥,這金雞獨立的姿勢配上那木楞楞的表情,林靜止“噗”地笑出聲來。

這一聲笑像是臨空點開了夏青的穴道,她眼睛看著林靜止,整張臉血氣十足,似一塊大紅布,“給,給你送藥來,我擱著了,你趕緊喝了吧。”說完就跑了出去。

林靜止興味的看著夏青的窘樣,放下擦拭身上水滴的澡巾,悠然的穿起了褻衣。此時,房門大開,某個跑出去的丫頭將參觀林靜止的機會放給了此刻從門前而過的任何人。可惜,就是客棧住宿方面實在是不太景氣,除了那個暴力破門的先驅,到林靜止穿好衣服,竟是一個路過的也沒有。

穿上一套暗青色的長袍,腰間系一條同色的腰帶,濕漉漉的頭發垂在背上。想起某人急匆匆跑出去,甚至連送來的藥都忘記放下,剛才景象莫不是沖擊挺大?確實是挺大的,近乎全裸的男人啊,除了澡巾垂下來遮擋住的地方,幾乎全部入了夏青的眼。黃花大閨女給看了,就得以身相許,不然可是嫁不出了。是不是該慶幸林靜止是個男人呢?或許林靜止想要夏青學學占了黃花大閨女便宜的公子?

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上,慢慢擦拭頭發,邊擦邊計算著時間。仿佛心靈感應,林靜止擡頭看向了門口,一顆腦袋從門邊慢慢探了進來,正好四目相對,可是臉不對。

夏青覺得自己今天丟人丟出銀河系了,木木地走進去,將藥碗放在了桌子上。

“快點喝,好不容易熬好的,再不喝藥性就沒了。不喝......”下次就不給熬了。色厲內荏說的就是這種人了。明明又羞又囧得不得了,卻做出一副惡狠狠兇巴巴的模樣。

林靜止在藥碗放下的那一刻,就端起來往嘴巴裏灌。夏青裝腔作勢的話還沒講完,他就將空空的碗輕輕放在了桌上。

“你熬的藥我怎麽會不喝呢。”話語輕柔,似帶著無窮的情意。夏青怔怔的不知作何反應。林靜止看著她的反應心裏一喜,卻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板起了臉:

“你這張面具是怎麽回事,我說怎麽看著不對,你能換回來嘛。”

“啊,這個不能換,我必須帶著呢,掌櫃還沒回來,我帶著面具就是掌櫃哦。”得意洋洋的語氣。

“真不能換?還是那張臉看著舒服啊。”若是夏青自己的臉像剛才那樣看著自己,林靜止想了想,發覺身上又熱了起來。

“那是當然,這張臉怎麽能與我的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嘛。”不要用掌櫃的臉做出除了冷臉之外的表情啊,那是對人類眼睛和心靈的極限鍛煉啊。

林靜止看不下去了,這太考驗人了,剛才吞下去的藥似乎要翻滾上來了。

“要不你來給我擦頭發,行嗎?站在身後,我就看不見你的臉了。這張臉在眼前晃,我怕今晚會睡不著。”掩蓋在商量語氣之下的狼子野心。數一數哈,端茶倒水、遞衣餵食、熬藥療傷,加上患難與共,以及或許即將成功的穿過我的黑發你的手,夏小白兔在林大灰狼的領地裏越圈越緊了。

夏青:“......”這是不是叫得寸進尺,得尺要丈!別以為不知道頭發是最親密的人才能碰的哦,就算剛才不小心窺視了你的大半裸體,也不要這麽囂張好不好啊。

夏青頂著掌櫃的臉,盯著林靜止,開始狂笑、冷笑、苦笑、哭笑、奸笑、皮笑肉不笑,你們覺得這樣下去林靜止還有活著的可能嗎?當然不可能活著了,掌櫃的笑絕壁是大殺器啊,更何況夏青一下子開發出這麽多種。不過,林靜止當然也不可能死咯,死了我的故事還怎麽繼續咧。聰明的林同學在夏青狂笑的時候,背過了身,踉蹌的走到床邊,輕輕躺了下去,伸手拉過被子蓋在腦袋上,然後雙手緊緊環住腦袋,扣著被子。

“你臉換回來之前,我絕對不要見到你!”

夏青:“......”不好意思,火力開太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局勢急,客棧詐

夏青和林靜止在客棧窩了兩天,林靜止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兩人也深刻體會到了京城形勢的嚴峻。輿論此時已經一邊倒。若說之前還有人不相信皇上如此昏聵,但是在兩天的謠言轟炸之下,居然沒有任何來自府衙的辟謠之後,所有人開始接受胡虜即將打來,皇帝放棄了西北,可能離開京城準備南狩的事實。

朝廷中低級官吏此時也是摸不著頭腦的居多,明明禦史還彈劾了通政司嘛,不是沒有西北的消息麽,真不知道這謠言哪裏來的,這批人基本持觀望態度。那些層次比較高一些的官吏呢,也是知道消息的,皇上已經著丞相和大理寺查辦謠言案了,可是居然謠言不止,反而愈演愈烈,這背後之人權勢滔天啊,這批人呢已經有點開竅了。丞相和正在辦案的大理寺諸人此時可謂頭疼,都在哀嘆自己要性命不保了,皇帝交代的差事,他們至今查不到源頭,也不知是何目的,抓了一批人,也不過是跟著傳話的,根本沒有觸及核心,這一批人呢是目前最焦急的了,一個不好命都要丟。皇帝及其心腹目前可以說珠璣在握,任它滔天巨浪,我有底牌在手,可以穩坐釣魚臺。另一方,想把皇帝拉下馬的人呢,可以說也是胸有成竹,一切都布置好了,皇位乃就乖乖的來吧。

至於京城的百姓,家鄉不在這裏的,早謀劃著跑回家鄉了,就算是京城土著也在計劃著跑路,不過他們目前還沒跑,就等著皇帝南狩,好跟著大軍同行,減小點風險。與這些白天黑夜想著瞅準時機跑路的平頭百姓比起來,苦水街那裏人潮倍增的景象就太讓人詫異了。

就這兩天,林靜止與夏青出去過幾次,苦水街那裏人不僅不見少,還越聚越多。至於這些人為什麽來到了這裏,夏青與林靜止問過很多人,人家都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他們......消息不靈通成這樣,怎麽可能?絕對是來查探秘密的吧。他倆被所有的人無視了,誰都不肯開口和他們說。

其實也怪不了大家,現在這消息武林中都傳遍了,還不知道的要麽就是弱雞,根本沒必要搭理,要麽就是裝不知來探聽消息的,這種更是不可能搭理了。夏青和林靜止兩人看著武功不弱,還問這種人盡皆知的問題,意圖還用說嗎,有人搭理才怪了?

倆人越發覺得奇怪,街也沒心思逛了,立馬回客棧買消息。

林靜止剛一得知已經在客棧裏時,本是打算問掌櫃和廚師要樊成被殺的兇手的消息。可是掌櫃和廚師壓根就不告訴他,說什麽這消息根本沒必要買,他已經知道了。

他是知道了幕後黑手,可那人的身份他根本就不知道,而且翠樓已是那人的囊中之物,想要報仇更是不易。他想起是翠樓中人的蘇欽巖,當時情況危急,也不知那家夥逃掉了沒有。於是他退而求其次,花了千兩購買了蘇欽巖的消息。果然不負蘇大少的名頭,他不僅成功將莫弋陽救了出來,甚至還造成他與莫弋陽身亡的假象。得知結果的林靜止特別興奮,講給夏青聽的時候,夏青也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從翠樓大本營、武林中的絕密之地羽樓逃出來甚至還迷惑對手啊,那絕對是一個相當曲折離奇的故事吧。

他本以為買了消息之後,客棧會搬走,還擔心夏青會不會也跟著一起走呢,可是掌櫃和廚師壓根就沒有搬走的意思。其實這又是一個武林中人對客棧的可愛的誤會。很多時候客棧賣出消息,購買消息的人巴不得別人不知道他去了客棧,所以根本就不會將客棧的地址外傳,只要不外傳,就沒有人知道,那麽客棧還有搬離的必要麽?至於造成這個誤會的原因也不難猜,購買消息的人在大功告成之後,已經不懼別人知道他去過客棧了,為了說明自己的霸氣還會將客棧地址顯擺出來,但是畢竟時間過了,一大堆人找過去,掌櫃和廚師早就已經去別的地方看熱鬧了,撲了個空,謠言呢也就這樣傳了出去。

至於夏青,那天她被掌櫃用小毛的畫像從藥店勾走,就正式開始了她的店小二實習生涯。在掌櫃和廚師想要離開客棧的時候,她必須扮演成他們,在客棧裏坐鎮。而掌櫃和廚師在的時候呢,她需要接觸一些消息,並進行分類處理,當然,只是一些很尋常的消息而已。

這兩天大多數時候,夏青在被林靜止奴役和反奴役之中度過。今天林靜止的傷口基本好了,倆人出來探探風頭,卻被苦水街的異常鎮住了。

倆人回到客棧,就奔著掌櫃而去。

掌櫃在客棧裏,除了關門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個櫃臺裏度過,此時自然不例外。

“苦水街是怎麽回事?”夏青撲在櫃臺上,和掌櫃的臉近在咫尺。

林靜止走過去不著痕跡地將夏青往外拉了拉,然後看著掌櫃。

依然是那張冷臉,林靜止感覺很奇異,為何變成了笑臉,總是那麽滲人。特別是夏青,她不像掌櫃只有那一種笑,自從她帶上面具之後,總會用各種笑臉來恐嚇他,一次次的突然襲擊,他一次次的被嚇到,從沒有例外過。太傷自尊了。

掌櫃依舊低頭看著櫃臺,仿佛那裏有什麽吸引著他一樣。夏青特別註意過,其實就是一個木質櫃臺,上面什麽東西都沒有,甚至連賬本也沒有,真的不知道掌櫃一天天這樣站著是在做什麽。夏青實習小二時,戴著掌櫃的面具,也沒有特別要求站在櫃臺上,她像正常的小二兼掌櫃一樣,到處跑來跑去應付客人都沒有關系。就是沒有客人的時候,無論她是去廚房和廚師嘮嗑,還是在後院練練好久沒用的劍法,再或者被林靜止使喚去熬藥,掌櫃和廚師一點意見都沒有。似乎只要帶上面具,無論她做什麽都可以。夏青自然沒有這麽腦袋簡單,她畢竟還只是實習麽,核心秘密什麽的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夏青伸手在掌櫃面前晃了晃。

掌櫃似乎才從睡夢中驚醒一樣,揉揉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二人,特別不耐煩的說:“又是什麽事情?你們能不能有一點年輕人的好奇心、激情,別什麽事情都來買啊買,行不行啊。”

夏青聞言,眼角抽抽,還有把生意往外趕的人,太稀奇了。

“掌櫃言之有理,我們還是先出去打探一番吧。”林靜止順桿子往下爬。苦水街那麽多人,未必每個人都不肯說,剛才夏青拉他回來太快,不然他還想去酒樓坐一坐的。

“有錢給你掙還不要麽,嫌錢多的話給我開工資吧。我現在是兩手空空,小毛的口糧都快給不起了。”夏青一直很窮,本來就沒帶多少錢出來,一路游山玩水,坐吃山空。說起來若不是她手頭拮據,也不會特意挑著挑進了客棧,從而與林靜止再度相遇,與竹鳴歌相識,並因為想省省住宿費而意外成為客棧小二。

“不是包食宿麽,我把你那頭小毛驢也算進去。”掌櫃好似開恩的說。

“這還差不多。沒錢真痛苦啊。我什麽時候能轉為正式工,並且有工資呢?”武林中人普遍不喜歡安居樂業,一個個都是天南海北的跑。夏青正好相反,她的思維還停留在上輩子,能有個穩定的薪水高的工作,然後攢攢錢,出去旅旅游,美呆了。既然客棧是個好地方,自然要以成功轉正並且升職加薪為目的。

林靜止在旁邊聽的很意外,他一直以為夏青是武林世家出來歷練的,從來沒想過她會為了錢發愁。說起來,武林中人雖然富可敵國的少,為錢發愁的幾乎是沒有的,因為錢這東西來路實在是太多了,最簡單的,梁上君子妙手空空。

“照目前情況來看,只要你願意。”掌櫃難得擡起頭,認真的看了夏青一眼。

“那要看你們薪水待遇怎麽樣咯,畢竟這份工作還是很枯燥的。”一看有譜,夏青開始明著貶低對方,實則暗擡身價。

“怎麽會枯燥呢,小夏,現在你連冰山一角都沒有看到哦。”廚師居然也從廚房出來了。

“要不你們將冰山掀起一角讓我看看,然後我考慮下?”得寸進尺說的就是你了,夏青。

林靜止看著夏青與掌櫃你來我往,甚至連廚師都出來了。沒有人知道客棧是怎麽運作的,那些幾乎沒人知道的消息到底從何而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那麽容易得到。或許,廚師說的不枯燥就在這裏?如果是這樣的話,按照越神秘的東西越危險的原則,夏青若是選擇了這份工作,以後豈不是時時處於危險之中?想到這裏,林靜止有點生氣了。

“小夏,掙錢的方法那麽多,何必就盯上了客棧呢?客棧在江湖中永遠處於風頭浪尖,這樣,你也願意?”不知為何,林靜止就是覺得夏青是不願意惹麻煩的人。

夏青聽了林靜止的話,不由一楞。她一直求的是穩定,從來沒想過主動卷進紛爭中。江湖武林本是非之地,客棧的地位所帶來的麻煩可想而知。就算一開始,她不知道這並不是一座簡單的正常的客棧,現在她也清楚了,她還能夠去揭開那個龐然大物的神秘面紗麽?而且,掌櫃和廚師的舉動,似乎也太過於殷勤了吧,難道高高在上的客棧還缺得了人?夏青不由打起了退堂鼓。

掌櫃和廚師看著夏青的反應,哪裏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一邊責怪林靜止多事,一邊又慶幸,這樣由林靜止提出來了也好,讓夏青想清楚了,對他們也是有好處的。不過,該說的話他們還是要說的。

“你們看我和掌櫃,每天需要處理很多麻煩嗎,總是處於危險中嗎?年輕人,不要想當然嘛。夏青,你就按照我們先前說的,繼續當你的小二,什麽時候走隨便你,我們絕不強求。你也可以觀察一下這份工作是不是很危險,最後的決定權在你嘛。怎麽樣?”廚師這話相當於把問題又踢回了原點。

既然決定權在自己,夏青也就不願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最後怎麽辦還是到時再說吧。遂向廚師點了點頭。

林靜止見夏青做了決定,也不好多說什麽,擔心的話,不如這段時間就和她一起,在旁邊看著點吧。

為了一個目前無法做決定的事情討論半天,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夏青覺得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有點氣惱的拉著林靜止轉身出了客棧。

作者有話要說:

☆、掌櫃說,廚師辯

“你怎麽這麽心急?差點把人家嚇走。”廚師埋怨道。

“是誰晚上不睡覺,吵著候選人比賽還有多少天的?既然我們看好了,早一點將她定下來也好。這丫頭未必那麽膽小。”掌櫃又開始站樁,若不是還能聽到他的聲音,真以為他睡著了。

“我不是擔心嗎?我們倆最後總是要走的,如果找不到一個靠譜的人,難道像翠樓那樣?”廚師翻了翻白眼。

“翠樓那樣又怎麽了,我倒覺得不錯。我們這樣才是不正常的吧。你難道敢告訴別人,所謂客棧,就只有我們倆?那個候選人比賽也不過是裝裝樣子而已?”掌櫃嘲諷道。

“唉,盛名之下其實難副說的就是我們了。翠樓至少還是自己在運作。就算底下的人造個反判個變,起碼也熱熱鬧鬧。據我所知,都有好幾代樓主被推下去了。就說最近這一次吧,莫弋陽那小家夥其實還不錯吧,若是他沒在翠樓,我倒想拉來客棧,那還用找那個小丫頭。救他的那個人是誰?對了,蘇欽巖。這人還是林靜止那臭小子的朋友。只要他倆逃了出來,翠樓最終還會是莫弋陽的。那個壽寧王世子到底差了一點。”廚師站在掌櫃身邊,他倆一個冷著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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